“哈瓦那综合症”——一种袭击美国外交官和特工的神秘疾病。医生、科学家、情报人员和政府官员都在试图找出原因。有人称之为战争行为,也有人怀疑这是否是一种新形式的秘密监视,甚至有人认为这可能完全是心理作用。
那么,这个病的始作俑者是谁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症状的出现往往是从某种声音开始的,但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嗡嗡声”、“金属摩擦声”、“刺耳的尖叫声”,这是人们能说出的最恰当的描述。
一名妇女说,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嗡嗡声,感觉整个头部被强烈挤压;另一个女人感到一阵疼痛。那些听不到声音的人会感到热或有压力。但是对于听到声音的人来说,捂着耳朵也摆脱不了困扰。患有这种综合征的人会有几个月感到头晕和疲劳。
哈瓦那综合症于2016年首次出现在古巴。第一批案件都是中情局官员,这意味着案件必须保密,不能公开。然而消息最终还是传出去了,而且这种焦虑越传越广。26名中情局特工及其家属报告了各种症状。小道消息说,中情局有人认为这些病人都是疯子,“脑子有问题”。
五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报道了几百例。此外,英国广播公司(BBC)了解到,这些案件在世界各大洲都有,这对美国在海外的行动能力产生了真正的影响。
查明真相现在已经成为美国国家安全的首要任务之一。一些官员称这个问题是他们面临的情报工作中最困难的问题。
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各种理论互相辩驳。有人认为是心理疾病,有人认为是秘密武器。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微波是最有可能的罪魁祸首。
2015年,美国和古巴在数十年的对抗后恢复了外交关系。然而,在两年时间里,哈瓦那综合症的出现几乎让美国驻古巴大使馆关门大吉:工作人员因健康问题被疏散。
起初,人们猜测古巴政府或反对美古改善关系的强硬派可能是肇事者,但他们部署了某种声波武器。毕竟古巴的安全部门对美国派出的大量人员很紧张,所以对首都控制很严。
随着世界各地病例的出现,这种指责古巴的理论逐渐淡化。
然而,最近,另一种理论的可能性正在慢慢形成。这个理论的根源来自于冷战的黑暗角落,科学、医学、间谍和地缘政治在这里相互碰撞。
微波测试
当伊利诺伊大学教授詹姆斯·林(James Lin)看到有关哈瓦那综合症神秘声音的第一份报告时,他立即怀疑这是由微波引起的。他的判断不仅来自多年的理论研究,也来自第一手经验。几十年前,他曾亲耳听到过这种声音。
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雷达出现以来,就有报道称,当雷达打开并向天空发射微波时,雷达附近的人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但这些声音并不是本地噪音。1961年,艾伦·弗雷(Allen Frey)博士的一篇论文认为,这些声音是由微波与神经系统的相互作用引起的,由此产生了“弗雷效应”一词。然而,声音产生的确切原因和影响尚不清楚。
20世纪70年代,林教授在华盛顿大学开始了一项实验。小房间里,墙壁衬着吸音材料。他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一根天线对准了他的后脑勺。他手里拿着一个电灯开关。在房间外面,同事们通过天线随机发送微波脉冲。如果林教授听到声音,他会按下开关。
一个脉冲听起来就像拉链或手指的一声响动。一连串的脉冲就像鸟儿在啁啾。它们是在他的头脑中产生的,而不是来自外界的声波。林教授认为,能量被脑组织吸收,转化为在头部运动的压力波,被大脑解读为声音。当高功率微波以脉冲形式传输,而不是现代微波炉或其他设备以低功率连续形式传输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林教授回忆说,在实验过程中,他非常小心,没有把微波调得太高。他告诉BBC记者:“我不希望我的大脑受损。”
1978年,他发现他不是唯一对这一现象感兴趣的人,并收到了一份特别邀请,与其他正在进行类似实验的科学家讨论他的最新论文。
冷战期间,科学也是超级大国激烈竞争的焦点。像精神控制这样的领域也是大国在担心对方领先时探索的领域,包括微波。
林教授在莫斯科附近的普希诺镇的一个科研中心看到了苏联的方法。林教授回忆说:他们有一个非常精密、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但是苏联的实验比他自己的更艰难。受试者坐在一桶含盐的海水中,头露出水面。微波对准受试者的大脑。苏联的科学家认为微波与神经系统有相互作用,想问问林教授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美国间谍密切跟踪苏联的研究。英国广播公司(BBC)查到的美国国防情报局1976年的一份报告称,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共产主义盟国拥有微波武器,但已知相关实验正在进行,包括将微波脉冲对准青蛙的声带,直到它们的心脏停止跳动。
该报告还透露,美国担心苏联微波可能被用来损害大脑功能或诱导声音以达到心理效果。“他们的内部声音感知研究有很大的潜力,可以开发成混淆或扰乱军事或外交人员行为模式的武器。”
美国的利益超越了防御性质。林教授偶尔无意中看到美国同领域秘密武器工作的资料。
当林教授在莫斯科郊外的普希诺镇时,不远处的另一群美国人担心自己被微波击中,而他们自己的政府却在掩盖真相。
“莫斯科信号”
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以来,10层楼高的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一直笼罩在一个宽阔而不可见的低能量微波中。它被称为“莫斯科信号”。但是很多年来,在这座大楼里工作的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
波束来自附近苏联公寓阳台上的天线,投射到美国大使馆大楼的高层,大使办公室就在这里,所有更机密和敏感的工作都在这里进行。这种光束在20世纪50年代首次被发现,后来在大使馆10楼的一个房间里被监测到。
杰克·马特洛克是20世纪70年代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二号人物,他解释说:“我们试图弄清楚这一波浪潮的目的是什么。”
1974年,新大使沃尔特·斯托塞尔上任。他要求大使馆的每个人都被告知这一情况,否则他将辞职。